有人说:幸福的人都沉默。百思不得其解,问一友人,对方淡然自若地答:因为幸福从不比较,若与人相比,只会觉得自己处境悲凉。

——梁文道《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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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见过地狱的人,就知道世间有言语无法形容的虚无,人的感情有不能承受的界限。

——梁文道《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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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幽默感都来源于宽容。

——梁文道《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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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恨是一种对他人不满的情绪反应,这种情绪是种潜藏心中隐忍未发的怒意,毒蛇般地折磨和扭曲了一个人的正常心智与价值观。所以要隐忍不发,是因为有这种情绪的人根本没有发泄报复的能力。

——梁文道《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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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事评论的目的是为了改变现实,那么现实的屹立不变就是对它最大的嘲讽了。 任何有良心的评论家都该盼望自己的文章失效,他的文章若总是有现实意义,那是种悲哀。除非他那作者的自我要大于一个知识分子的志趣:江山不幸诗家幸。 我只知道这是一个急躁而喧嚣的时代,我们就像住在一个闹腾腾的房子里,每一个人都放大了喉咙喊叫。为了让他们听到我说的话,我只好比他们还大声。于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别人到底在讲什么。

——梁文道《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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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不想起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的那个著名譬喻,他说:一个有人性的欧洲人要是知道中华帝国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或许会感到伤恸,并且沉思当中的悲剧意义;可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到日常的生活。亚当?斯密的意思是人类在理性上会接受一套普世的价值,但是在感情上却会受限于具体时空的制约,所以我们应该学习发展自己感情上的道德想象力,要能同情共感地体会他人面对的处境。

——梁文道《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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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反省一个国家的心态,鲁迅数十年前写下的“阿Q”直到今天依然是最有力的象征。阿Q的故事比《伊索寓言》中的酸葡萄更可怕的地方,在于那只吃不到葡萄的狐狸只不过是说那葡萄是酸的,但可没说甜是不好的酸的才妙。然而阿Q却翻转了正常的价值,打不过人就转而夸赞自己是世上“第一个能够自轻自贱的人”。狐狸顶多是贬损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阿Q则干脆把自己的可怜可悲转换成神圣光荣。

——梁文道《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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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好谈政治,往往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在政府的位置,常常以当局的利益及视角为“大局”,乃至于诡异地忘却自身,居然很乐于牺牲自己的权益去配合“大局”,十分地无私。中国文人更有当国师的传统欲望,尤其容易养成这种不把自我当回事的“大局观”,有时还不限于策论,更要主动充当政府发言人,替官抚民。因为按照自己的学术良心与知识修养说真话,乃是一切知识分子都该共同享有共同认定的根本品格。

——梁文道《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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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中国的主导意识形态充满了一种崇高美学,标榜超乎常人的理想、道德与激情,大家不只要学雷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甚至还胸怀改变全世界的大志。 然后到了上世纪90年代,英雄的传说变成专供调侃的笑话,崇高的价值变成空大的假话。很多人开始觉得敢于承认自己卑微自私甚至无赖的人物才是英雄。

——梁文道《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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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个人都以类似的态度对待言辞与事实的距离,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再轻信任何言辞以及用那些言辞表达的所有美好价值。而这个社会将不只是个信任匮乏的社会,它还必将滋生出一种犬儒的冷漠。对于种种明明背离了现实的描述和形容,他们会说“这真是没办法”;他们会说“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默然地承受,机敏地度量,以一己的智巧去处理世事之无奈。虽然很多人都过早地衰老,常常世故地劝告那些还会生气还在盼望的人“不要太天真”...

书为伴,笔同行,彼同心。语录集-最美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