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就是春天的节日。

家家户户大门上的红春联都在企盼着春天的到来。刚进腊月,零零星星的鞭炮和除夕彻夜的噼噼啪啪声早已将沉睡的春天唤醒了。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就在这一夜之间把冬给甩在了年尾。

赵华荣:植花于心

我在家里养了几盆花儿率先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渐渐苏醒过来,几天之内依次绽放开来,虽不是什么名贵之花,但按着它们的性子开了。该红的红,该紫的紫,该白的白;

该大的大,该小的小,似乎不知世界上还有什么名贵花可言,在窗台上各自开着各自,相互没有攀比,不卑也不亢。花也如养它的主人。

春节用短信、微信拜年之类的,我早已失去了感觉,对于进天命之年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兴趣,无非一种礼节而已。不是万事如意就是恭喜发财,再不就是心想事成。

年年如此,生活依旧。

如意之事该多则多该少则少,发财的事儿始终没有轮到过我的头上,心想事成压根就是哄小孩的玩意。明白了就看淡了,既然是礼仪也就有了往来之说。

不过上百条的新春寄语却没有几盆花的开放让我更加心喜,尽管它没有一丝言语。

春节一大早,上天下起了雪,鹅毛大雪,屋里屋外两重天。室内暖意融融,春意盎然;门外白雪皑皑,寒意料峭。羊年的第一天可是二十四节气中的雨水,却下起了雪。

雪本应与冬厮守,也能得到冬的爱恋,相守一个季节,却偏偏跑到了春天。

也如一个毛后生,误打误撞吧,不一会儿就停住了脚步。太阳努力地从鞭炮的浓烟里眯着小眼露出了头。雪倒是有了几份腼腆,不好意思般悄悄躲进了角落。

过节就是要过传统,我一直这样地过着。或敬神、或上香、或放炮、或燃柏枝旺火,里里外外忙个不停,穿梭于冬与春的两个季节里。

中午过后,太阳把它足有的温暖送进了屋里,洒向了我的花朵。

我索性把摇椅搬过来,沏了一壶朋友捎来的上等好茶,谁知刚饮几杯,院子里平日凉衣物的铁丝上就飞来了几只不知名子的鸟儿来,面对着我叽叽喳喳叫个不休,给我幽静的时下带来了几份惬意。

顿时,浓浓的茶香平添了几许韵味,花儿开得也有了节奏。

是鸟儿在欣赏我的悠闲自得,还是在觊觎这一窗之隔的春色?不是鸟焉知鸟之意!也许什么也不是,是室内人的多情而已!

一阵清风掠过,鸟儿的羽毛被吹起一小片,身子稍稍倾斜了一下,又都归于立正。

似乎这风也有了灵性,轻轻撩开门帘的一个边,从缝隙里挤了进来,直抚我的脸颊,果然没有了冬的刺骨,随手还将我身旁的书翻了半翻。

也许晃了一眼不是它所喜欢的类型,也觉得没有兴趣了,又轻轻地归于原位。

谁说“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

此时我就在想,人在这个星球上存在才几时?在人们到来之前,这花、这鸟该在这里是老住户了吧?但与这清风比起来,哪位不是新客。

鸟无书可看,花无字可识,不也依旧自由自在地活着?

人,却不谦虚,甚至有些狂妄,自称万物之灵,只可惜这鸟儿不懂人语,花也不知人为何物。如果真有所知,它们将如何来评价我们?鸟无需耕织而生生不息;

花不择城乡而开到天涯。鸟无书信千里可传情;花不识文四海能同香。

这些在风的面前统统都是小儿科。

这山这水,这有生命的东西,经这清风一吹,立刻睁开眼睛,比任何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都听从指挥。各自拍拍身上的松土,纷纷开始自己的生命之旅。

省略了人世间媚俗应付,相互挤兑,利益纷争许多环节。

这不能不说大自然的造化,不能不说这清风才是大智慧。岂能小觑其不识字?

茶已淡,水渐凉,一任我思想的放纵,静静地聆听着鸟儿的乐章,看着花开的节奏,享受着细风的轻抚,品着这茶的余香。

再看看玻璃上自编自写的春联:品茗韻洗涤心尘,读圣贤修为自身,这如何不是在享乐人生?

养花其实就是在养一种心情,一屋一厅,有了花,即使一个人从外面进来也觉得不再寂寞,屋里总是充满着生机期待着主人的归来。

尤其是室外没有了绿意的季节,干枯的心也能得到了滋养。

忽然我就想,人也如这屋,每个人都有四面围堵进来的心屋,如果在心里也种上几株花,不一定是名花,就不再冷漠、荒芜。

不再为窗外起起落落酷暑的夏、人走茶凉萧瑟的秋、你死我活的严寒而烦心,因为春已永驻在内。

佛家说,相由心生,心中有花必怒放于面,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想自己所想,做自己该做,心静止水,淡定自如。

一把摇椅,窗台植花,左边有书,右侧备茶。

鸟鸣我静赏,远飞无留意,风来我安享,飘去不我伤。

书为伴,笔同行,彼同心。语录集-最美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