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去了,余晖犹在。西山的塔影,立于暮色,遥对一片尘光。

 

霞紫与碧青在天际交染,方生方死的刹那,渡成一面霜天。

 

霜天是冷的,西风的冷,亦是滑的,是轻霜的滑。

 

城市横着,很淡,很远。行人竖起衣领,走过落叶飘零的街道。

霜天 – 枫林主人

他低着头,裹在风里,轻得像个纸人。路边的海报,活色生香,老人站在那里等车。

 

那车子遥遥不见,仿佛和他有仇。

 

煤山的高亭暖照依旧,尖顶上染着霞光,北海的水在黯淡下变凉。

 

宫门关了,里面静静的,又开始回到清朝。在很是遥远的地方,躺着一片原野。

 

原野上晚照斜投,衰草无边,茸茸的草穗闪着光。

 

一条长路,像是没有尽头,阔远的天底下,有个人在那里痴痴地走。

 

不久,对面又来了一个。

 

他们错身的时候,彼此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原野的天际,接着一抹远山。

 

山的那边,是片晚灯寥落的乡村。

 

入了夜,便入梦,这里的人吃过饭,坐一会儿就睡了。

 

门外的犬吠,传得很远。长夜过后,常有早醒的人。

 

他披衣坐在炉火旁,听隔墙的邻家有人说话。话音浑厚,嗡嗡不清,听起来有些诡异。

 

院子里落满了霜。墙外,站着两三棵树。树上,孤月如轮。

 

文/枫林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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